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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佩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 金融发展与国资国企研究所

2022年2月9日，深圳市发展改革委正式发布了《深圳市服务业发展“十四五”规划》（以下简称《规划》），《规划》提出“推动服务业数字化、标准化、品牌化、集群化、国际化发展”，明确了“把深圳建设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服务经济中心城市”的总体目标方向，内容更加注重如何破除服务业“鲍莫尔病”。《规划》的实施对深圳加快构建高端高质高新的现代产业体系、打造民生幸福标杆以及提升全球城市发展能级，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

一、深圳服务业迈入全面跃升的高质量发展关键期

深圳服务业发展开启新局面。一是服务业再次占据三次产业发展的主导地位。2007年我市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超过50%以来，服务业所占比重呈明显的扩大态势，至2020年占比达62.1%。二是服务业再崛起则是现代服务业主导的结果。2020年全市现代服务业增加值占服务业增加值比重76.1%，比2015年提升6.9个百分点，符合服务业“两阶段快速增长”的规律。三是市场主体、资本流向、项目变化均可印证以上判断不会是一个短期现象。2020年，新登记的内资企业、外资企业和个体户中第三产业数量占比均超过90%，服务业利用外资占全市实际利用外资总额的95%，前海蛇口、深港合作等涉及服务业改革和合作项目亮点突出，深港科创合作区、深圳湾超级总部、后海金融商务总部基地、宝安中心区、光明科学城等将在“十四五”期间爆发。

图1 1979-2020年深圳三次产业占gdp比重

图2 服务业“两阶段”增长规律

数字技术将加快释放深圳服务业发展新活力。服务业往往存在劳动成本上涨快、规模效应不显著的“鲍莫尔病”，莫扎特四重奏演一场300多年前需4人演奏、300年后仍需4人演奏。近年来，随着全球数字化变革加速发展，世界经济正在步入以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及相关应用为代表的第四次产业革命时代，当前新技术、新模式已极大提升了服务业规模效应、缓解了“鲍莫尔病”问题，莫扎特四重奏演一场300多年前只能宫廷数十人欣赏，而300年后通过网络直播可以多达数亿人同时欣赏，因此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将对服务业发展产生巨大改变。在数字技术重构服务业发展格局的背景下，作为全国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领头羊，深圳服务业有望实现飞跃式突破。

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带来系列新矛盾新挑战。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广泛而深远，极大增加了全球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经济全球化与贸易保护主义冲突加剧，主要经济体将加快推进区域性贸易安排谈判，原产地规则、知识产权保护、数字贸易、服务业开放、劳工环保、竞争中性等可能成为新一轮国际经贸制定的核心议题。“十四五时期”，加快服务贸易突破发展，探索国际化高标准投资和贸易规则，促进要素有序自由流动、资源全球高效配置、国际国内市场深度融合，率先融入全球服务业分工体系，是深圳服务业发展需要重点攻克的挑战。

二、《规划》重点谋划深圳服务业发展“四个突出”

突出服务创新。科技信息技术发展极大改变了传统服务提供方式，电子商务、线上教育、远程医疗、网络视频等新型服务，具备了类似现代制造业资本密集、技术密集、规模经济的效率特征。因此，利用现代科技信息技术、发展数字经济成为解决服务业低效率、低增长问题的有效手段。过去，深圳技术创新对服务业的驱动和支撑作用不足，面对关键技术“卡脖子”问题，大部分研发经费支出集中在制造业，尤其是华为、中兴等少数龙头企业，服务业主体创新研发活动参与度低。在本次《规划》中重点提出把发展的基点放在创新上，加快推进服务业数字化，推动服务技术、理念、业态和模式创新，增强服务经济发展新动能。《规划》还专门制定了到2025年，规模以上服务业企业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支出达到200亿元的目标。

突出改革开放。实现服务业高质量发展，需要以服务业改革开放加快服务产业化、社会化发展，提升服务企业全球产业链、价值链和创造链参与度。我国新一轮改革开放就是以服务业为重点的，服务业市场准入、监管制度等领域仍存在不适应、不符合新形势新要求和服务业发展特性的情形，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必将重点在服务业改革开放领域发挥经济特区先行示范作用。《规划》强调了要深入推进服务业改革，推动服务业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扩大开放，深度融入全球服务业分工体系，培育服务业国际竞争新优势。

突出重点领域。当前，深圳服务业已发展到“全面跃升”的新发展阶段，主要矛盾已不是“有无”问题，而是要如何实现“高质量”的发展。《规划》从聚焦产业转型升级和居民消费升级需要出发，提出一方面以服务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为导向，大力发展信息服务、科技服务、金融服务、现代物流、现代商贸、专业服务和节能环保服务等重点领域生产性服务业，着力提高要素配置效率，增强全产业链优势；另一方面，积极培育生活性服务新业态新模式，全面提升生活性服务业质量和效益。同时，《规划》还明确了深圳各区（新区、深汕特别合作区）服务业发展重点方向以及各领域的重大工程项目。

突出空间集聚。与制造业不同，服务业是高度依赖信用法治、信息交流以及市场氛围的产业，更趋于核心区域集中。《规划》主要遵循服务业空间布局规律，依照全市重点片区规划布局，突出了极点带动和轴带集聚，重点提出构建以两大国家级深港合作平台为引领的服务经济空间布局，将福田中心区、南山滨海总部区、大空港现代服务业集聚区打造成具有高端要素配置功能的国际服务枢纽，提升深港口岸经济带和特色服务业基地支撑功能，高标准建设一批金融科技、电子商务、软件信息、人力资源等试点示范园区。

三、“十四五”时期深圳服务业发展的思考

思考一：强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需求侧管理有机结合，优化服务业发展结构。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在解决结构性问题，通过降低和减少无效和低端的供给，扩大和增加有效和高端的供给，激发经济长期增长动力。需求侧管理重在解决总量性问题，注重短期调控。从深圳服务业各领域发展情况看，仍存在研发服务供给与市场需求信息不对称、律所和会所专业服务能力有待较弱、在国内外具有较大影响力和辐射力的文体旅游品牌数量较少、社会力量提供的教育培训和健康服务仍不能较好满足市民需求等矛盾。“十四五”时期，深圳服务业要实现质量与效率新的飞跃，从供给端需要持续深化制度改革，加强服务业发展创新“新范式”研究，提升服务业全要素生产率；从需求端要适应消费者日益增长的个性化需求，壮大对高质量产品、创新性服务业产品的市场需求和规模，通过供给和需求的有效互动，最终汇聚成服务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磅礴动力。

思考二：集中力量拓展企业发展空间，培育壮大服务业市场主体。

2020年，深圳有8家企业进入世界500强，远少于北京（59家）、东京（37家）、纽约（16家）等城市。入选全国服务业企业500强的企业规模相对较小，新兴服务业龙头企业对知识引领、资本策动、业务驱动、资源拉动等示范带动作用不足。消费市场潜力未充分挖掘，缺乏针对国内市场的超级电商平台，从2020年互联网百强企业看，深圳仅有7家企业上榜，大幅少于北京（36家）和上海（18家）。企业是市场主体，主体强，产业才盛。“十四五”时期，深圳要实现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服务经济中心城市，应进一步制定大企业大集团动态培育目录和方案，支持企业突破发展的地域限制,积极参与全球竞争，加强平台化发展，拓展服务半径,培育若干有特点、有品牌、有控制力的服务业龙头企业，从而增强产业辐射力与国际影响力。

思考三：围绕产业价值链，加大政府统筹协调和政策精准实施的力度。

服务业与制造业同处一条“微笑曲线”产业价值链，全球区域经济竞争合作不仅取决于微观企业的素质，而且越来越倚重所处产业价值链发展质量。深圳“十四五”要更多以产业链政策取代产业性政策，加大政府统筹协调力度，尤其是分散管理的服务业各主管部门间协调，让政策延伸贯穿到产业链，促进服务业与制造业深度融合，构建更大范围、更广领域、更高水平产业价值链体系。